2014年5月13日 星期二

[預訂閱讀]《記憶如此奇妙:朱天衣散文集》作者: 朱天衣

記憶如此奇妙:朱天衣散文集


  • 出版社:麥田
  • 出版日期:2014/02/08

節錄

〈小時候〉

媽媽說我小時候像牛蛙,而且像隻公蛙,腿短短彎彎的,常穿著開襠褲,扶著竹籬笆在村子裡遊走,鄰居媽媽們看了都嘖嘖稱奇,不解父母好不容易生了個兒子,怎麼任我在外面遊蕩。每當我走累了就會自動回家,拍著紗門說:「胎胎門、胎胎門!」要媽媽開門讓我進去,門板擋著看不到我的人,媽媽還以為門外低沉的呼喚是蛙鳴。那時臺灣治安真好,或者也可以說孩子多到沒人揀。

我第一次喝醉,約莫就在這段牛蛙年紀,家裡來了父親的同袍,下飯必佐高粱,我踱到桌前要吃要喝的,一位叔叔便灌了我一口高粱,而那口酒讓我乖乖坐在門口,唱了一下午的歌。

在我更小還是襁褓階段,是不哭的。媽媽懷著我的時候,父親調職臺北還沒分到眷舍,媽媽只好帶著兩個姊姊暫時回外婆家住,外公是醫生,媽媽除了要在診所幫忙包藥,家事也要分擔,懷孕都不能倖免,更別說產後了,忙起來時,就會把我的搖籃車推到樹下,我也不鬧人,睡飽了就乖乖躺著,躺累了繼續睡,即便後來住到桃園眷村,鄰居都不知道我們家裡有個新生兒,因為從沒聽過奶娃的哭聲。

有時父母晚上要出門,便會發給我們一人兩顆話梅,那醃漬後又曬得乾乾的、紅豔豔的梅子很耐吃,我們三姊妹各有各的吃法,我會先用舔的,把外面那層鹽巴結晶一點一點的舔乾淨,再泡到玻璃杯裡,等那梅子慢慢染紅了水杯,才一口一口喝掉那淡出鳥的梅子水,隨即把褪了色的梅子咂乾,一小口一小口的吃掉梅子肉,那核也可以咂很久,最後把核給咬開,裡頭的果仁,吃起來即便一股苦澀也不放過,有時連那硬硬的殼也囫圇吞了。

往往兩顆梅子都已入肚了,距離父母回來的時間還早得很呢!於是我就會問大姊:「媽媽回來了沒?」「還沒!」「甚麼時候回來?」「快了!」接著三五分鐘後,同樣的問題又來了,大姊依舊很有耐性的給我同樣的答案,還好多半時候我會先昏睡過去,不然大姊鐵定被我搞瘋。



從這裡知道這本書:中廣流行網,周一至周五19:00-21:00,黎明柔主持《人來瘋》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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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想

聽廣播專訪總是有很多幕後花絮與更多更活潑的故事,其中包括作者父母在民國40年初的戀愛史,不確定書中是否記載,但寫實年代的有趣記憶,趁記憶猶新簡略記錄一下:

當年年輕的客家母親尚在念高中,父親是剛從大陸來台的軍人在鳳山從事軍職;素未謀面的兩人緣起於母親表姐運動比賽上了報紙,而表姐的名字與父親姐妹相同。當時有許多家庭因國共內戰分散來台,於是父親便寫信給報社轉交詢問是否為離散的親人,而沒關聯的兩人,卻因母親為表姐代筆而牽起緣份。一開始是表姊欣賞父親的來信文筆而變成筆友,但母親的舅舅(舅公?)在新竹中學念書時卻因共同在排球社念了禁書,而一群人被抓關到綠島數年,所以家族內其實非常討厭國民政府與國軍,在家族發現通信前,父親曾帶友人與母親還有表姐會面,此時就懷疑活潑開朗的母親才是真正主筆者。後來表姐因家庭反對便停止了聯絡,此刻父母親則瞞著家人,透過鄰居同學的代收信件,繼續書信往來。
之後母親高等教育即將畢業,因為母親之父身為醫生,當時好環境家的女兒一畢業必定很快就會說定親事。母親為避免相親後可能會發生的不確定因素,造成對父親、對家裡、對相親對相等的傷害,毅然決然與父親相約出奔到鳳山,身上只帶些琴譜。因算錯日光節約時間,母親火車抵達時並未看到父親來相迎,但她也不害怕,拿出琴譜唱著一首首歌等到父親來到。
一年後母親家裡人找到母親,此時已經結了婚並生了大女兒,母親因信任她父親便直接跟著人回家裡。父親回到家中只看到來不及收拾的澡盆水,因不確定老婆是否會回來,甚至還保留了一瓶當時的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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希望作者有把以上經歷更完整的書寫出來~~
註:作者父親為『朱西甯』-文學作家,有本超厚遺作『華太平家傳』,關於那個年代,也很值得一看。
註:作者母親為『劉慕沙日本文學翻譯名家,育有三女:朱天文朱天心朱天衣,均在文學上有成,其中朱天文、朱天心亦為臺灣重要當代作家,朱氏一家在臺灣文壇有不可替換的獨特地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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近期喜歡看些屬於庶民歷史,那麼,屬於我們家的故事呢?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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剛好廣播又聽到了陳文茜專訪文化部長龍應台在推廣『國民記憶庫』http://goo.gl/mIJLGu
前陣子外公過逝了,我反而在守靈之夜,問起爸爸關於更早過逝的爺爺年輕時後的故事。
未曾,親口問過爺爺相關的事情,他也不曾提起過,像是沒有歷史的人,緘口不言,若生命終有些遺憾,現在我才真的懂。
祖輩之中,只剩下外婆,
男人的故事中脫離不了戰爭,而外婆呢?一生辛勞於田梗間,佝僂的身軀卻散發著極大的慈祥,不知如果問她,會有怎麼樣的故事?若不問,又會有誰,能述說?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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